苦难铸就辉煌生活随笔
“咚咚……咚咚……”这是扣击命运之门的声音,来自于贝多芬的《命运交响曲》。
读罗曼·罗兰《名人传》的过程中,这声音始终萦绕在我的耳畔。书中写道的其中两位传主——贝多芬和米开朗基罗,似乎有着相似的命运,他们无一不是饱经沧桑,罹患苦难,然而他们都能与命运抗争,在抗争中迸发出巨大的生命能量,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。
对一个人来说,听力衰退无疑是一种不幸;对一个音乐家来说,则更是“毁灭性”的大不幸。而这种大不幸,偏偏降临在了天才音乐家贝多芬身上。
他的创作渐入佳境,甚至可以说达到了“井喷”状态,然而,他的重听症开始严重起来,耳朵昼夜不停地嗡嗡作响,直至全聋。他生怕自己的残疾被人发现,渐渐疏离朋友,最后甚至“把自己封闭起来,离群索居”。听力的衰退,让他深受其苦。“在剧院里,我得坐得特别靠近乐队才行,否则听不见演员说什么……当别人轻声说话时,我几乎听不见,但要是别人大声喊叫时,我又难以忍受……我常常诅咒自己的一生……”试问,这种人生之劫和锥心之痛,一个正常人又怎能体会其中一二呢?
作者告诉我们:“心灵极其需要欢乐,当它没有欢乐时,就得自己制造欢乐。”从忧伤的深渊深处,贝多芬着手歌颂欢乐了。于是,他“一辈子都在想歌颂欢乐”的愿望化作了人类的绝唱——《欢乐颂》。“用自己的苦难铸就欢乐。”贝多芬的这一豪言壮语,也正是对《欢乐颂》的最好诠释吧!
同样,米开朗基罗也绝非是命运的宠儿。他的一生,总是与对创作的冲动和艺术的痴迷结缘,然而“九十年间,他强迫自己去做那巨大的工作,没有得到一天的歇息,没有享受一天真正的生活”。他在给弟弟的信中说:“我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……我生活在极端恶劣、极其劳累的状况下。我什么都不想,只知道夜以继日地干活儿。”他的一生,也似乎总是处于颠沛流离、居无定所之中。
他在创作西斯廷教堂的拱顶时,更是将自己弄成了“残疾”。他的工作量可谓不堪其重,连续好几个月,仰着头画教堂的拱顶。繁重的工作给他留下了严重的“后遗症”——眼睛弄坏了,以致好长一阵儿看一封信或一件东西时,必须把它们举到头顶上方才能看得清楚一点儿……他曾如此自我解嘲道:“艰难困苦使我得了甲状腺肿,像是水把伦巴第的猫灌了个够儿。”
是的,历尽苦难,却无怨无悔;人生有志,永不言愁。他对自己的工作态度是:“如果我此刻放手不干了,那此作将功亏一篑,于我则是莫大的耻辱,于我的灵魂,也将是很大的罪孽。”就是这种高度的责任感和崇高的使命感,使他力尽劫难,却成就了一番大事业。人,不是让艰难困苦压垮自己,而是通过艰难困苦的磨砺捶打,走向坚强和成熟。
是的,我们这位可敬的传主,从不向困难低过头。苦难可以分泌灵感和诗歌,他一生一直在做诗。做诗是他迫切的需要,以至于他的素描、信件、散页都写满了反映他思想的诗句。写诗是他心灵的密钥,是他燃烧的激情和灵魂的高蹈,也是他人生信仰之所在。
在与苦难命运的博弈中,贝多芬与米开朗基罗战胜了自我,正如作者所言:“伟大的心灵俨如高高的山峰……当云开雾散时,你俯临着人类!”
是的,他们用苦难铸就了事业的辉煌,他们“巍峨的身影”将永远定格在人类艺术的浩瀚星空,让我们永世崇敬、仰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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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假如生活欺骗了的散文随笔
假如生活欺骗了你,你会怎么做,假如朋友欺骗了你,你会怎么做,其实很多人都会因为心里的气氛而谋算,但这一切也只是淡浮而已,何必去与心里做*呢!慢慢的你会微笑而过,因为这一切没有谁是可以依靠或是可以相信的,但对于很多朋友来说都是钱来搅乱这一切的规律。
阳光明媚下也只有雾霾陪伴而行,孤独了也只有自己微笑而过,对于这一切也只是一种平淡的看法,却无能为力的为自己或是为别人做些什么,固然是这一切欺骗了你,对于自己的好心也只是别人的一个笑话,曾在我身边发生可笑的事情是对别人好心却被别人当做欺骗,然而还有什么会让自己的好心继续下去呢!
有时候生活和朋友就像一杯清澈的水,如果在水里添加色剂那么会变的五彩缤纷,但时间长了会变的浑浊,变成污垢,若不添加色剂那么如何隐藏心中的那份谋算呢!人固然是这样而生活的,不管你身边的朋友再怎么对你好,或是你再怎么对别人好,却也只是一份笑话而已,虽然好心人不图什么回报,但也是被这一切而改变心里的那份纯真与善良。
当今的社会也只是虚幻的迷彩,对于这一切的人都被金钱所扼杀了心里的那份善待,固然是这一切而变的那么陌生,却感到无助的是自己,然而却无知的认为自己的.好心却是份精致的礼物,所导致口中发出呵呵这一话语,然而是无语,但也是表明出对无事而已,淡看这一切的社会与人罢了。
有时候人生却像一只蛐蛐一样的固执,犹如比赛一般的拼搏,然而促使这一切的人却是主谋,为何此说,因为人固然有一种明争暗斗的心里,但也有一种让狗咬狗一嘴毛一样的*,然而像人去一样,斗鸡,斗牛,斗蛐蛐,因为心里只想要那份开心的欲望,但却忘了动物却是无知的,然而却是受害者,但蛐蛐们不同的是,也喜欢*,所导致这一切也只是在战场中而生存的罢了,却没有什么能消除这一切的心里,上面的举例就像人在生活中一样,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顾这一切的改变,甚至像狼狈般的表情所期待别人嘴里的残食一般,用棘手的手段而争斗而来,那么这一切的改变也只能用动物来作为比喻,然而也没有什么比喻比动物更为恰当罢了。
固然是心里所导致这一切的变化而延续,却发现人有时候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,甚至被世人所调戏一般,然而发现自己也是一个笑话,慢慢的对自己也伪装了起来,像可爱的大熊猫也不是如此,像林中的鸟儿如此温顺也不是如此,然而却像狐狸般的心理,然而却像狮子般的凶残,然而却像狼一般的扼杀,但固然只是作为比喻,却不知这人的心里却是什么样的表现,固然也是一个谜罢了。
残光若烛是磨灭的,然而却发现自己的岁月也是如此,却没有多少留给曾经的时光与回忆,似乎曾经的心都是纯洁而善美的,固然如今都如狼虎一般,也是如此,因为时光会让这一切而变的如此,其实说太多也只是作为一份伤残而已,对于心胸宽广的也只是微笑而过,对于心胸狭窄的也只是郁闷而过,又能怎样呢!淡看浮云也只是对这一切所表示呵呵罢了。
对于表明这一切的变化也只是人心里的污垢,却无法洗清这一切的罪孽,若佛能够宽恕那么这一切都如风一般的流逝,对于我的静养也只是浮云罢了。倚楼听风雨,冷眼看世人。
2、家乡的父老乡亲生活随笔
人到中年,岁月洗尽铅华,年轮磨平棱角,很多经事已渐渐远去,留在记忆深处的多是家乡的点点滴滴。家乡的天、家乡的地、家乡的山、家乡的水总让我思念……特别是家乡的人、家乡的事、家乡的父老乡亲更让我魂牵梦萦。他们的乡音、他们的憨笑、他们的善良、他们的朴实、他们的勤劳始终在我脑海中浮现,仿佛就在昨天。如陈年老酒越来越香醇,成为我终生不能忘却的记忆。
上世纪六十年代,我出生在龙川河畔的一个村庄,尽管自然条件十分的优越,但由于历史的原因,家家户户的日子并不是多么的好过,说明白了大家都是靠苦工分过日子。自我记事起,父母为了多挣工分,多分粮食,在他们出工的时候,往往将我丢给村中的老人照管。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现在像我这种年纪的人,很多都是在家乡的老人领养下长大的,得到过他们的厚爱。
在我的记忆中,家乡的爷爷、奶奶待我们亲如骨肉,给我们幼稚的心灵衍生故事,萌生思绪,感慨情怀。
我们蹒跚学步的时候,他们怕我们摔痛手、跌破脚,往往在我们玩耍的时候弓着腰、迈着碎步跟在我们后面,眼睛紧紧盯着我们。看到我们跑到河边,就把我们叫回;看到我们要爬树,就将我们制止住;看到我们相互打架,就将我们拉开。还反复告诫我们这样能做,那样不能做;这里可去,那里不可去。他们絮絮叨叨的话语中处处是关爱,处处是深厚的乡情、亲情。
在我人生成长过程中,有两个人对我十分的关心,也最能代表家乡父老乡亲的高尚情怀。
一个是我的曾祖父吴兆祥。曾祖父很有文化,在旧社会当过保长,听父亲讲,我的名字是曾祖父给取的。当后来我在《新华字典》中查到“鸿”是江边鸟,敢于搏击;“猷”是计谋、打算的字意后,我非常敬佩我的曾祖父为我取了个象征着勇敢而智慧的名字。并为吴氏家族中有曾祖父而骄傲,为曾祖父的学问而自豪,更对他寄予我的希望而敬重。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。
的的确确地说,曾祖父真是我的启蒙老师。他除了每天给我讲“九围大树”、“吾必奎”、“活佛老母”等故事外,还时常将我抱在怀里,一边用木棍在地上写字,一边反复教我读音,给我讲解字的意思。这样的日子从三岁起一直到入学。由于过早得益于曾祖父的启蒙,以至我上学后非常喜爱读书,特别是喜欢上语文课,所写的作文,常常被老师作为范文拿到班上点评。现在想来,我喜欢文学,有一定的文字功底和我的曾祖父吴兆祥有很大的关系。
另一个是我的堂叔翁国昌。堂叔翁国昌是一个瞎子,他当时有30多岁。因为双眼失明,不能下田劳动,生产队就将他安排在队里跟着保管员做一些手上活计。他的活计很多很杂,不是编竹箩、晒稻种,就是磨饲料、喂牲口,一天到晚都有事做、有事忙,很少见到他闲着的时候。在我的印象中,堂叔翁国昌尽管很辛苦,但脸上永远挂着笑靥,无论大人小孩叫他瞎子,他都不会生气,像是与生俱来就是为人们带来快乐似的。
有趣的一件事是,公社电影放映队到村里放了电影《英雄虎胆》后,大人们就拿他寻开心,在他面前说他的哑巴老婆很美、很漂亮,就像电影中的阿兰小姐,他听后不但不怒,反倒呵呵憨笑,像是很愿意接受,很是满足。看着他陶醉的样子,我们也会故意装着不懂的样子逗他,“阿兰小姐是哪个?”他会大声笑着回答我们,“是我婆娘。”
那时,我和几个小伙伴常去他喂牲口的地方玩。虽然他看不到我们,但他耳朵非常的灵敏。我注意到,在我们玩耍的过程中,他总是笑眯眯地一边做着手上的活计,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,一旦他认为我们离牲畜很近时,他就会及时将我们叫住,生怕我们被牲畜伤害。有时,吃饭的时间过了,还不见父母来叫我们,他就会拿几粒蚕豆给我们吃,时不时还会得到一小块红糖。那时候,农村不像现在有农业机械,生产队都要喂养一些牛、马、骡子等牲畜来犁田、耙地、拉车。在一定意义上说,牲畜是当时的重要劳动资料,是人们生产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主劳力。正是这样,人们就怕它们掉膘,就在它们吃的草料中掺些精饲料,其中就有磨碎后用水泡软了的蚕豆、玉米之类。在农忙季节,为了给牲畜增强体力,偶尔还会给它们加喂少许红糖。
我敢肯定说,瞎子堂叔是一个非常勤劳、善良、乐观、自信的人。在与命运抗争,在不屈地生存着,顽强地生存着的过程中,用忍辱负重把沉甸甸的人生扛起,用海纳百川*襟迎接多舛人生,用淳朴自然的人性奏鸣苍劲有力的大爱之歌。 这,不正是我们现在社会所需要的“正能量”吗?
我是农民的儿子,爱我家乡,爱我农民,爱我父老乡亲,这一切早已深入到我的骨子里,深入到我的心脉中,深入到无人能将我的乡土气息剥离。步入中年,我深深体会到:家乡才是我永远的牵挂,父老乡亲才是我永远的感情寄托。因为,在我的血液里,流淌着他们的名字;在我的记忆中,跳跃着他们的面孔;在我的耳边,荡漾着他们的乡音;在我的灵魂深处,有他们撒下的不竭的动力源泉……
按理说,“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”。可这么多年一直病恹恹地窝缩在小城中,对家乡、对家乡父老乡亲不敢奢谈什么涌泉相报,到觉得自己空有其表,无作无为,甚至是一副行尸走肉。想想,内心很是惨痛。
好在我还有点自知之明,明白“身在何处,情归一处” 的古训。在心里感到惭愧之时,还会常常想起家乡,想起同饮一口井水,同耕一块土地,同呼一种乡音的父老乡亲。唱起一首老歌——《父老乡亲》。
“我生在一个小山村,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。胡子里长满故事,憨笑中埋着乡音,一声声喊我乳名,多少亲昵,多少疼爱,多少开心!我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,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!我的父老乡亲,粗粮米饭把我养大,山间溪水把我滋养!风雨中教我做人,远行时送我出门,多少叮咛,几多期待,几多情深……”
3、过年与过关生活随笔
“年关”这词,很多上世纪70年代以后出生的人,或许感受不深。我自己有这意识,大抵是从书本中来的。旧时商业往来,年底必须结清欠账,欠债的人过年难,犹如过关。以前匮乏的岁月,加上年底天冷,饥寒交迫,这种煎熬感更强。稍稍同情心强点的,想到课本上的杨白劳、孔乙己,更觉得身心寒冷。
到了我懂事的年纪,由于母亲的辛勤劳动,家里很少欠债,更多是亲戚朋友欠我们家钱,没有利息,本金往往都要不回,或者不好意思去要,拖个三年五载是常事,更多的时候是不了了之。家里的温饱可以无虞,至于大米和猪肉还是奢侈品,到了过年也能吃上,加上过年的时候,盖房子与结婚的人家多,就跟着大人走亲戚,吃肉饭。早上起来有汤圆,拼命地蘸白糖,晚上喝肉汤,小小的肠胃马上就承受不了,消化不良,要不严重腹泻,要不打嗝有馊味,那种滋味好生酸爽。
平时野菜如秧草、杂粮如番薯吃得很多,说到番薯,那可是救命的东西。用汪曾祺先生的话说,是平民的恩物。母亲怀我的时候,跟我外公去地里扒番薯,陆续弄了很多回来。我出生后,经常一个小碗里装着一个番薯,还有几粒米饭烫成的稀饭,这就算一餐。我一顿可以吃四五个番薯,还是意犹未尽,毕竟没有油水。
老家是水乡,鱼虾蟹鳖很多,不需要养殖,只需要简单捕捞,别人家里照例是不缺的,但我们基本没吃到,因为家里没人下水。几十年后听渔民家庭的朋友说,饥馑年辰,鱼不值钱,远不如猪肉能充饥与提供能量。而我的记忆力不错,家里人调侃说,这是番薯吃多了的好处。如今我在广州深圳看到路边烤番薯的卖相很好,年轻人吃着很享受,我却全无胃口,可能是小时候吃完了一辈子的番薯。
那时候虽然不富裕,但我对过年有很多期待,总是跟着大人到镇上去买布,让村里手巧的女人做几件新衣服,再买一些土特产,比如阜宁大糕,还有各种糖果点心。母亲很节省,但过年的东西还是要备足的。那时春节,村里的文娱活动也是有的,比如唱戏、露天电影。
离开家乡这么多年,我回去不多,有时候就和家里人在广州过年。三年多前,母亲去世,我非常思念故乡,尽管以前过年思乡的感觉并不像别人那样浓烈,母亲也没表示出许多对家乡的感情。
这几年回去,我深切地感受到,乡村振兴落到了实处,尤其是共同体的建设。我听说别的村都有群,我就建议村里的同学建群,他们说太难了,凝聚不起来。我说我不信。经过努力,村里的微信群达到二百多人,几乎全村的中青年都在里面了。他们很高兴邻居重逢,动不动就说几十年没见了。
有了群,平时沟通就很方便,生活空间邻近的人也容易聚,常来常往。经过几十年的人生跌宕,大家对友情十分看重。有了乡村振兴的背景,老家一片繁荣的景象,又有了各种社交媒体,虽然不一定有过年的“符号”,也没有血缘的支撑,但大家在一起的氛围,无疑是过去无法想象的。
过去在我的老家兴化,请人吃饭是个大事,有些人一辈子没请人吃过饭,有些人约了别人吃饭几十年没见下文。这样的环境,村里自然不会有饭店,好不容易有人来参观,村里却因为没有接待能力而留不住客人。前年,老家将“阳光宴会厅”列入*重点工作内容,既强调公益性,又实现了食品安全的可控性。到了去年底,兴化二十多个镇,建成近六十家“阳光宴会厅”,在泰州排第一位。我读初中的胡官村也有一家,这样回老家又多了一个好去处。
对此我在朋友圈感叹道:怀念老家的阳光,阳光下的韭菜大蒜和咸肉河蚌闪闪发光,路边砖墙下的男女老少互相依偎,而我只能风一样飘过,直奔各路豪杰的餐厅。结果评论区一片热闹,因为画面感强烈,唤醒了许多人的共同记忆。
人生不如意事,十之八九,环境始终在变化,早年间是经济起伏,现在是疫情反复,以后不知道会是什么因素,但只要大家热爱生活,珍惜亲情与友情,什么难关都会过去的。
4、送茶生活随笔
大年初一早上,我一定要早起的,因为要去给家族里的长辈送茶,这是老家流传下来的一种敬老爱老的仪式。
长辈们都和我住一个村子,所以送起来也很方便。之前,是我哥送,他长大了些后,送早茶的任务,便转交到我手中,小孩子送,才显得可爱纯真。大了,难免就别别扭扭,对很多事不太有兴趣,会影响仪式的郑重性。
母亲比我起得更早,她已将早茶准备好了,放在一个塑料托盘里:三个卤制的带壳鸡蛋,放在一个红碗里,显得喜庆,再有就是刚沏好的大半杯茶(太满,怕洒了)。茶挺好,是父亲从外面买回来的,他自己舍不得喝,只买了一点,专门用于送茶。茶,被滚烫的热水冲泡后,显得碧绿、崭新,轻盈的“身姿”特别好看。
那时,乡下人大都是很穷的,拿不出什么好的,但心意一定要到。
按照辈分大小,我先去四奶奶家送茶。四奶奶命苦,丈夫早逝,是她一手将五个孩子抚养成人。生活的不易,让她变得很严肃,对人很少有笑脸。但对我还好,因为我那时读书成绩好,经常拿奖状回来,她就夸我,称呼我为“小先生”;还有就是她眼睛不好,穿针引线总要找我去帮忙。
我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和茶水,小心翼翼地走到四奶奶家门前,然后恭敬地说道:“四奶奶,新年好,我来给您送茶了!”
四奶奶知道我会来,所以早就在家里等了,她笑眯眯地拿走鸡蛋,喝了一口茶,说:“谢谢小先生了!”之后从围兜里摸出两包用红纸包起来的酥糖,放入盘中,作为“回礼”,不让我空手而归。
那酥糖,是我最喜欢吃的,平时买不到,只有在过年时,才能从四奶奶手中获得两包。我有多高兴呢?您可以想象。
去完了四奶奶家,我还要去大伯家,给大伯和大妈送早茶。同样,他们也准备好了“回礼”的物品,瓜子、花生或芝麻糖——也是我爱吃的。
送完茶后,便可以回家吃早饭了。不久,我的几个表哥,便会带着烟酒来我家,一来是拜年,二来是请父亲和大伯去他们家吃饭。娘亲舅大,在我们这里,初一早上外甥是一定得来舅舅家拜年的;农历新年的第一顿午饭,也一定得请舅舅们去吃。
我也会跟过去,带着礼物,给姑姑拜年。姑姑站在门口,见我们远远走过来,会高兴地点上一挂鞭炮,迎接娘家人的到来。
然后,后辈们忙着做饭,长辈们则打打牌,聊聊天。然后就是吃饭,敬酒。一年中难得能如此放松,长幼团聚,家族和满。
如今,我已人到中年,四奶奶、大伯都早已去世,因为工作上的原因,我也无法年年都回去过年,也过了给长辈送茶的年纪。正月初一,给长辈送早茶,请长辈去家中吃饭的习俗,也慢慢被一些同乡人淡忘,尤其是年轻一代。
有段时间,我也觉得忘了就忘了吧,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表现方式,那只是个仪式,可能是流于形式,没什么太大的现实意义,是否尊重长辈、敬老爱老,也不在乎那一天。但后来,我发现,它是有意义的,是在特殊的日子里,通过一种少见的郑重仪式,提醒我们要尊敬长辈,感恩长辈,不忘家族情义,常念血脉相传。
5、故乡的路生活随笔
我来到人世间的那天,父亲和母亲悄悄地说,天快亮了,咱娃就叫亮明吧。
新中国成立那年,我4岁。我的家乡在晋西北大山一个偏僻的小山村。冬天,白雪皑皑,寒风刺骨;夏季,桃红柳绿,燕飞蛙鸣;春天,山上山下满眼都是红、蓝、黄、白、紫的野花;秋季,摘蘑菇、刨药材……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村庄静静流过。
那时村民的生活在温饱线上,取暖做饭全靠烧柴火,炊烟袅袅中有几多艰辛。
自我记事起,70多岁的爷爷每日头鸡一叫,天不亮就沿着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山砍柴去了。待我起床对着母亲喊“扪饥了”(我饿了)的时候,爷爷背着一捆100多斤只能卖3毛钱的柴火,喘着粗气回来了。爷爷过世后,父亲沿着爷爷走过的羊肠小道继续上山砍柴,下地种田……那一捆捆柴火,一篓篓土豆,一袋袋莜面,都是沿着崎岖的山路流着汗水得来的,靠它们一年年把我养大。
不谙世事的我跟在长辈身后,在砍柴的小路上、在蹦蹦跳跳玩耍中学会了生存技能。父亲病倒了,10多岁的我接过砍柴刀,继续为生存奔波,满手血泡裂口,满身汗水湿衣。
那时村与村之间都是高低不平的小路,能走驴、马拉粮食的路,就算很不错了。我们几乎与世隔绝。
上世纪60年代中期,我离开故乡应征入伍,让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。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我们是乘*回故乡。家乡的生活比之前好多了。虽是石子土路,可路宽了,但车一过,浮土荡起老高,坐在车上颠得很厉害。*只在公社有站,下了车还有十几里的路,只能步行回村里。
离开故乡几十年后,我思乡心切。2008年至今,放暑假时,我带着老婆、儿女、孙辈开着两辆车多次踏上故乡的路。我们在高速路上行驶,一路畅通无阻,路过“火焰山”,“凤凰岭”,然后沿着潺潺流淌的清水河开进早几年已铺成平坦柏油路的村庄,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。
现在的故乡,群山环抱,绿树簇拥着小山村,过去的荒山都种上了松柏、洋槐,漫山遍野花朵盛开,有见识的村民开始盖房子开起了“农家乐”,偏僻的小山村变成了“沸腾的村庄”——那些来自城市的驴友、自驾游客、写生的画家,把小山村带火了;一辆辆小轿车停满了村庄空闲处,忙坏了这几年兴起的农家乐……我的村庄处处生机盎然。
我的童年,我的小路,我的砍了一辈子柴火的爷爷和父亲啊,我只能在梦中告诉你们——现在的家乡,是你们想不到的天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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